宋氏已哭得梨花带雨,哽咽难言,心中只念及堂上亲眷众多,硬生生地将那满心哀痛吞咽回肚,勉强维持着一份体面。
孟偃倒能比她镇定些,起身行至小女身前,将手中的玉佩给她,“出嫁至夫家,要与你的夫婿相敬如宾,孝顺公婆、端贤持家。”
“女儿自幼熟读《女则》,如今也谨遵父亲的教诲。”
她又叩首,再起身时已泪流满面,“父亲旧岁留下腿疾,每到秋冬之时夜里常犯此旧疾,万望父亲留神,少食寒凉之物、亦不可多用冷水,保养身体为重。”
孟偃眼眶渐热,强颜欢笑,“为父知道。”
还要再吩咐几句,孟常行从堂外进来道,“吉时已到,段家迎亲的队伍已在门口了,卿儿该上轿了。”
孟偃长叹一声,抖起那绣金鸳鸯喜帕盖在她头上,低声道,“去罢。”
长歌在旁扶着她起身,等行至门口,孟常行已转身蹲下,微微笑道,“扶着她上来罢,卿儿出嫁,大哥背你出去。”
孟幼卿双臂乖巧地扣上兄长的肩胛,瓮声瓮气道,“多谢大哥。”
“说这话做什么,”孟常行轻叹一声,揽着她起身,一步一顿地往外走,“咱们几个一母同出的兄妹里属你最年幼,如今连你也出嫁了,当真是岁月不待人。
“好在两家相隔不远,若是那段家薄待你,你只管差人回来告诉大哥,大哥会替你做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