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翁手上没停,朝路那头一指,意思是让他们往那边去。严屹宽眯起眼睛,在风沙中隐约看见酒肆的招牌和一串红灯笼。
此时的酒肆中,坐着十几个商人。他们是前几日从马市撤下来的,做的都是小买卖,还有些货物没出手。战争将临,他们之所以还不返乡,就是希望在这几个边陲小镇把货脱手,攒下些钱再回去。
到了这种地步,原先竞争激烈的商人也只能抱团取暖,十几人凑了三桌,叫了几壶酒。这里的酒太烈,他们喝不惯,就叫老板多上些菜,垫好肚子不易喝醉。
角落里坐着个不起眼的男人,身上穿的是兽皮缝制的衣服,沾了血,兴许是什么动物的。他头发长的打绺,乱糟糟盖住一半脸,胡子长到鬓角。
此人面前的桌上很简单,两坛烈酒,一碟肉干。他也不怎么吃那些梆硬的肉干,只是一碗接一碗地喝酒,好像那辣喉的烧刀子是甜酒酿一般。
没人注意他,大家都觉得这人是草原上来的猎户,坐在酒馆里一醉方休后便会赊账离去。商户们还在吃东西,边吃边讨论接下来的打算,全然不觉其他桌的“客人”把自己当做了待宰的羊羔。
散坐着喝酒的七个人也没点什么菜,只要了花生米,小口嘬酒,眼神时不时往商人们身上瞟。天色渐渐暗下来了,风沙又起,酒肆外挂着的红灯笼被风吹得飘飘摇摇,就是不肯散架。
酒肆的老板趴在柜台上,头一点一点的,马上就要睡过去。那七名“散客”交换眼神,沉默着站起身,手按在刀把上,围住了十几名商人。
商人们走南闯北,当然也会带些防身的武器,此时见氛围不对,立刻去掏行囊中的家伙。有一名带头的商人站起来,说道:“各位各位,出门在外,都不容易,何苦相互为难?实话说,马市散了,我们身上也没多少银钱,你们看,把货给你们一些可好?”
“十几个人,身上没钱,点这么多酒菜,你们骗鬼啊?”领头的匪徒阴笑一声,说道。
商人们头上冒汗,觉得形势很不好。有个年轻力壮的突然暴起,反握匕首就朝身边的匪徒捅去。然而片刻之后,这商人就捂着喉咙倒在地上,他的喉管往外喷血,血甚至溅到了角落里那张桌子的酒碗里。
“钱,拿来,命,也别想留下了。”匪徒们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