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，他杀了他。
梁瑕这些年醉生梦死之际偶尔也会回忆起那一幕，很快又如梦幻泡影般破碎，他注视着梁超，这个孩子，眉眼像他娘，温柔却单薄，但一身的执拗，却学了他爹的十成。
“梁涛视你如珍宝，赵雪绒背弃我，移情别恋，宁愿遭万夫所指也要生下你，他们爱你，我就要作贱你。”
“你血脉卑贱还妄想得梁家承认，可笑。”
“我就是要让他们在九泉之下看你为人婢仆，死不瞑目，只有这样，我才能高兴，他们背叛我，就该付出代价！”
“梁瑕——”
梁超血红的眼想生吞活剥了他，桑桐看形势差不多，便让人将梁超带走，梁瑕默默的看着，像是被抽干精神一样，怔忪不动。
“接下来的日子，梁大人就在牢里好好享受吧。”
桑桐最后看他一眼，和楼珩转身朝外走，顾浔留下来处理残局，刚走出大牢，衙役那边传来消息，银票已经找到了出处，正是梁家所有。
她和楼珩互看一眼。
梁家，要完了。
“王党那边……”
“已经让人去了。”
桑桐道。
楼珩眼底掠过抹笑意，地牢中潮湿阴暗，即便什么都不做，也难免染上一身寒意，如今站在天穹下，她身上的郁气经日光一扫，截然一空。
任何时候，小姑娘的心思都十分敏锐。
“梁瑕入狱，梁家剩下的事怎么办？”
桑桐问他。
楼珩道：“朝廷养着府衙这么多人，总要有些用处，倘若案子查到此处顾浔还不知道怎么做，他这个长史也就做到头了。”
桑桐一想是这个道理，轻笑了声。
“那你……”
一看时辰，他该去月满楼履约了。
楼珩正想同她说这件事，蛮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，对楼珩一点头，走到桑桐身边，低道：“姑娘，那边送信来，说九公子请您和楼都督一道过去。”
桑桐诧异挑眉。
临时传话？
她思索了下，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，马匹拴在府衙外的石桩上，两人没带随从，径直策马往月满楼去。
到的时候，天色刚刚黯淡。
婢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