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能呢。”陈阿嬷笑了一声,“咱们没有《宗教法》,就算哪个教派真有问题,也只能用诈欺、妨害自由这些罪名慢慢查。”
宗樾皱了皱眉:“所以就算明知是邪教,也只能等他们犯法?”
“后生仔。”陈阿嬷的目光扫过三张年轻面孔,“你们觉得什么是邪?”
郁时三人没接话。
陈阿嬷继续说:“二十年前我陪阿芬去圣母医院化疗,她痛到想跳楼时,是某个教会的姊妹陪她诵经到天亮。现在那个教会……”
她喉头动了动,“去年被警方抄了,说教主骗了八千万。”
郁时托腮望着茶烟袅袅升起,顺着陈阿嬷的话往下说:“信仰活人教主,终究太危险。”
“当年三太子还是肉胎呢。”陈阿嬷笑出深深皱纹,起身从神龛请下妈祖像轻轻擦拭。
哪吒突然被cua,眨巴眨巴清澈的眼睛。
檐下风铃忽然叮咚作响,惊起几只灰鸟。
陈阿嬷望着扑棱棱飞远的鸟影,声音又低了几分。
“要论信仰这事,说到底不过是为着心里有个倚靠。能劝人存善念、积福德,让信众活得踏实,便是大功德。至于邪不邪教……”
她枯瘦的手指向郁时右后方的柜台上,只见亮着的电脑浏览器页面广告,赫然写着“神明代言人诈财千万”的标题。
“等哪天警车开到他们道场门口,自然就见分晓。”陈阿嬷说着动作轻柔地放下妈祖像。
刚放下,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郁时连忙起身轻拍她佝偻的背。
缓了口气后,陈阿嬷继续说:“当年我阿爸说,看教派正不正,就像挑虱目鱼——先看眼腈亮不亮(教主是否敛财),再摸鱼鳃红不红(信徒是否受害),最后……”
陈阿嬷狡黠一笑,“得放到清水里看会不会现形(时间检验)。”
郁时望着供桌上的妈祖像,正前方的蜡烛已燃烧至尽头,蜡油淌满烛台,凝作嶙峋的模样。
烛芯被浸没其中,只剩短短一截探出。火焰弱小得近乎看不见,却执拗地闪着微光,在郁时瞳孔里映出细碎的光点。
“阿嬷,我们明天就去看看。”
陈阿嬷叹了口气,抬手握住郁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