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便也不问了,左右自家二郎行事稳重,她不担心。
将郑家的碗放置好,姜氏满眼期待看着许樱桃:“老大媳妇,趁着天还没黑,咱们再去摘些叶子可好?”
许樱桃笑道:“明日摘也来得及,眼下我还有件事想问问娘。”
“你问。”
“那我便直说了,娘,咱家借了哪些人的钱?具体数额又是多少?”
这话在许樱桃心中酝酿了一路,既然她准备接手这个家,就该对这个家的债务有知情权。
姜氏的神情肉眼可见低落许多,她轻叹一声:“事到如今,也该向你透个底。”
片刻后,许樱桃获知了这个家的全部债务。
其中包括借郑家的三两四钱银子,谢家大房的二百文,还有村中另外四户五十文到一百文不等的银钱。
算了算,几近四两银子。
许樱桃吐出一口气。
还成,谢柏那破孩子没骗她。
对于普通庄户人家而言,四两银子足以算得上是一大笔巨款,尤其是如今的年景,能一次性拿出一两银子的人家,怕都是少得可怜。
许樱桃却颇为乐观。
她有手艺,自信能带领全家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。
至于抛弃这一家子拖油瓶,独自闯出一片天的生活,许樱桃想都没想过。
且不说古代户籍管理制度极为严苛,除了流民可以乱窜,普通人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顶多就是县城。
她就算有心想去闯荡,奈何没有路引。
再者,她如今这具身体看外观就是个瘦弱女童,没有家庭和村子的庇护,她能否活下去还犹未可知。
到得傍晚,许久不见的谢柏,也终于披着一身霞光回了家。
看着儿子满脸血痕,就连衣裳裤子都破了几个大窟窿,姜氏吓得声音发颤:“小柏啊,你又去和谢宝打架啦?”
不怪姜氏会这么想。
谢家大房一共生了四个儿子,分别以“招财进宝”四字取名,谢宝是大房家的最小的儿子,今年十一岁。
都言皇帝爱长子,百姓爱幺儿,陈氏对这个小儿子,可谓是极尽宠爱,小小年纪便将他养出了嚣张跋扈的性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