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打破“艳科”局限的,是范仲淹的《渔家傲·秋思》。“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阳雁去无留意。四面边声连角起,千嶂里,长烟落日孤城闭。”这首边塞词,既有“浊酒一杯家万里”的思乡之情,更有“燕然未勒归无计”的报国之志,将个人情感与家国命运结合,开启了北宋诗词的“豪放”先河。
(二)中期:革新与多元的文化自觉
北宋中期,诗文革新运动轰轰烈烈展开。欧阳修作为领袖,提出“文道并重”:“大抵道胜者,文不难而自至也。”他反对西昆体的浮靡,提倡平实自然的文风。其《食糟民》写道:“田家种糯官酿酒,榷利秋毫升与斗。酒沽得钱糟弃物,大屋经年堆欲朽。”以直白的笔触揭露官府盘剥农民的弊端,体现了“文以载道”的实践。
与欧阳修同时代的梅尧臣、苏舜钦,则致力于诗歌的“平淡美”。梅尧臣提出“作诗无古今,唯造平淡难”,其《鲁山山行》“适与野情惬,千山高复低。好峰随处改,幽径独行迷”,以朴素语言描绘山间景色,看似平淡,却余韵悠长。这种风格影响了后来的王安石、黄庭坚,成为北宋诗歌的重要审美取向。
如果说诗文的革新是“破旧立新”,那么柳永对词的改造则是“开疆拓土”。柳永早年科举失意,长期流连市井,熟悉民间音乐。他将晚唐五代的小令扩展为慢词(长调),以铺叙手法展开叙事,用市井语言描写市井生活。其《望海潮》“东南形胜,三吴都会,钱塘自古繁华”,铺陈杭州的富庶;《雨霖铃》“多情自古伤离别,更那堪冷落清秋节”,将离别的愁绪写得缠绵悱恻。叶梦得《避暑录话》载:“凡有井水饮处,皆能歌柳词。”柳永的词,让文人词从“案头”走向“市井”,从“雅玩”变为“大众娱乐”。
(三)后期:豪放与婉约的双峰并峙
北宋后期,诗词的发展呈现出“双峰并峙”的格局:一边是苏轼开创的豪放派,以“以诗为词”的气魄突破音律束缚;另一边是婉约派集大成,以细腻的情感刻画登峰造极。
苏轼是北宋文化的“通才”,其诗词更是“豪放派”的标杆。他提出“词别是一家”,却主张“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