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降书,与别的书信不同。
这种信,不是写了就可以送出,首先得有个适合的送信人选。
不能胡乱选个人,就作信使。至少,这个信使,对方得认识,其次,还得信得过。不然,即便对方有意归顺,“背叛投降”这可是要命的大事,信使如果不合适,轻易也不敢吐口。
牛三,是窦建德的同乡、旧部。用他来当给窦建德送招降书的信使挺合适。
罗艺、高开道、王薄那厢,宇文化及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信使?牛三不清楚。是故曹氏问他时,他如实以答,只知宇文化及亦给他们写了招降书,但信有没有送出,他不知道。
窦建德嘿然,说道:“如俺所料!俺猜就是宇文化及不可能只给俺一人写了招降书!”继续背着手,在帐中踱步,再又转了好一会儿,语带蔑视,说道,“宇文化及诚无谋之徒!”
“阿郎,怎忽出这话?”
窦建德说道:“招揽敌将,事关紧要,必当以保密为重。岂有一次招揽多个敌将之为?且则,招揽多个敌将事,居然还让信使知道了!这多个敌将中,若有一人无有降意,将招降书献给了主君,宇文化及这么做,岂不是害了别的几个敌将?只由此即可看出,宇文化及实无谋也!”
“阿郎所言甚是。”曹氏起初没想到这点,被窦建德这么一说,她蹙起细眉,说道,“阿郎,按你这么说,宇文化及此举,确乎草率。……则他招揽此事,阿郎可已有定见?怎生为宜?”
窦建德决断已有,深沉的目光中,流露出决心和坚毅,握住了曹氏的手,说道:“夫人,你适才所言,才极是!宇文化及此等无谋,确如夫人所言,正俺重振旗鼓之际。不过,他的招揽,俺现却还不能应之。不但不能应,俺还要将此招揽书,献与大王,以表俺之忠心!”
“为何现不能应?阿郎是担心消息走漏?”
窦建德说道:“现在俺还不能应之,原因在二。此事有可能泄露,会被大王所知,此其一;宇文化及虽无谋,众十余万,其势之盛,俺不能及,现若从附,只能居其下,不如稍候之,等他与大王决战,待其两败俱伤,俺再相机而动,才最有利俺,此其二。”
“阿郎深谋远虑,贱妾佩服!”曹氏眼中满是赞许与崇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