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洋楼工作室日光灯下,广东省足球队领队、教练和全部队员的签名泛着油墨光泽。下午的签约仪式上,容志行拍着他肩膀大笑,说要穿着印着\"千色\"字样的队服拿回全国联赛冠军和全运会冠军;年轻前锋古广明握着他的手不肯放,追问服装厂里能不能给家属留几件样衣。这些带着烟火气的友好交流,此刻都化作胸腔里沸腾的热血,让他仿佛触摸到了体育商业帝国的雏形。
这份喜悦尚未散尽,惠爱酒楼庆功晚宴,他又签下了实力唱将蒋燕妮,她低浅唱凌晨为她量身定做的歌曲《是否》,略带沙哑的嗓音裹着珠江夜风的湿润,将原本哀婉的曲调揉进几分岭南独有的慵懒。看着对方签完约时在合同边缘画下的音符图案,他仿佛已经看见大街小巷的录音机里流淌着这首歌,看见百货公司的货架上摆满印着球星的运动服。
凌晨将两摞烫金合约并排铺在雕花书桌上。足球队的协议压着蒋燕妮的唱片约,望着窗外珠江浪涛拍岸,远处海珠桥的霓虹在江面碎成金箔,恍惚间他看见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堆叠成塔,托起属于他搭建的商业帝国。
灯光在墙面投下摇曳的光晕,凌晨的目光掠过工作室老旧的砖墙,最终落在父亲凌明哲的画像上。画中人身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金丝眼镜滑落至鼻尖,助听器藏在蓬乱的鬓角,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蘸满墨水的钢笔,正全神贯注地在稿纸上疾书——那是他记忆里最熟悉的画面,也是父亲离世前最后的工作姿态。
玻璃相框的边角微微泛黄,与周围堆放的设计图、合同形成鲜明对比。这个曾因坚持岭南文化创作而在艰苦边远地区下乡工作的男人,直到离世后才被奉为文学瑰宝,此刻画像下的檀木桌上,却摊开了两份改变儿子命运的合约,体育与娱乐的蓝图正在泛黄的纸页间徐徐展开。
凌晨伸手轻抚画像边缘,仿佛能触到父亲常年握笔的掌心老茧。记忆突然翻涌,某个暴雨夜,父亲将湿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