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涿邂慢慢将视线收回,漠然道:“去办罢。”
随侍应了一声,即可在他身后消失。
回去的路是他一个人走,心中将方才臧择说的话反复思虑了好几遍,直到回了屋子写好回禀的折子,天色已黑沉下来。
深秋的山中还是冷的,他想叫人去为妘娘多填些炭,却陡然想到薛夷渊早就派人送过,不止是炭,其他各类能用得上的东西,但凡能想得到,尽数送到了妘娘的屋中,即便是……月事带,也被包好了,规规矩矩送进去。
妘娘如今是在坐小月子,不宜受风,月事带更少不得。
薛夷渊连这种事都想到了,事无巨细,丝毫不在乎他做了这种似好的事后,旁人会不会对他有所编排。
若是编排,是编排他有意讨好,还是希望编排他与裴夫人有私情?
裴涿邂将卷宗合上,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,越是想,心中妒意便越是深,然他恨不得能将薛夷渊连同薛家一起远远驱逐出京,永生永世不在妘娘面前出现。
等了又等,到底是担忧与思念占据了上风,他起身披上一件厚外裳,缓步去了妘娘所在的禅房。
待到了门前,便见屋中灯火还亮着,门口守着的人见他来此,忙上前道:“家主,夫人刚服过药,如今醒着呢。”
这是告诉他,他现下能进。
裴涿邂脚步顿了一瞬,到底还是示意他将门推开不大的缝隙,可容他侧身快些进去。
苏容妘静卧在榻上,刚听见门开的动静,便见人陡然入内,再抬头时,便见裴涿邂立在门口,门已经被关的严严实实。
她难免咋舌:“你神出鬼没的做什么,我险些将你当成贼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