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前几步,好心给了他台阶下:“统领这回可愿同我谈上一谈?”
薛夷渊的怒意仍旧难消,冷哼一声将头转到另一边去,不愿看他。
但他还是同意了,长剑收回剑鞘之中,不情不愿道:“与你有什么可谈?”
裴涿邂轻笑了一声,笑薛夷渊这份心性还得练,也幸而妘娘选的是那瞎子,姓沈的虽飞蛾扑火愚蠢了些,但也算是比薛夷渊更能沉得住气。
他叫人去寻了一处相对安生些的地方,这些屋舍因山上的动乱没留几处是好的,就连这间屋子,也是现叫人去寻的炭火与茶水。
薛夷渊双手环抱在胸前,面色不愉:“有话快说。”
裴涿邂不紧不慢为自己倒了杯茶:“其实也没什么事,只是有些睡不下,想寻一人说说话罢了。”
薛夷渊似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,古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裴大人睡不下我还要睡,我与裴大人可没有彻夜长谈的情分。”
他作势要起身,裴涿邂则抿了一口茶:“你行事容易冲动,这点不好,若你只是寻常阔气公子便罢了,可你如今已入朝为官,还要同那些人做掉脑袋的事,你这冲动的性子更是大忌。”
眼见薛夷渊动作顿住,他轻笑了一声:“想来你即便是替他们做事,他们也不会将什么要紧的密谋安排告知你。”
“你——”
薛夷渊厌恶与怒意一起上涌,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,裴涿邂便为他填了一杯茶。
“我刚说过,你行事容易冲动,你便又犯这个毛病,若我是你,此刻无论听到什么,都咬死了听不懂、不知晓。”
他将茶杯推了推:“看看你现在的模样,若是此刻有旁人在,你勾结逆党的罪名即刻便能定下来。”
薛夷渊抿了抿唇,沉默一瞬:“你在套我的话。”
“你的话,还没什么套的必要。”
这回,薛夷渊防备地盯着他看,倒是难得没有即刻发怒。
裴涿邂轻轻摇头:“若是心中藏了秘密,便无论何时都不能吐露出来,重刑之下封不住口是人之常情,可被人几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