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俯身蹲在床榻旁,抬眸看向苏容妘的神情似有些不舍:“同夫人主仆一场,却不曾想今夜这般匆忙便要分别。”
她眼眸垂落:“奴婢这心里,多少有些不是滋味。”
苏容妘沉默一瞬:“这些日子,有劳你照顾了,你待我的心,我会一直记着的,日后若有机会再见,我再邀你来我的住所小住罢。”
她安生将衣裳穿好,出门时还是开了口:“我先问问你们家主罢,若是太过麻烦,明日走也没什么。”
她入京时是孤身一人,那时宣穆早已被苏容婵的人带走。
只是她当时住的小院里还有些阿垣留下的东西,她同苏容婵提要求,这才能将东西随之带到裴府里来,此刻要走了,裴府之中什么东西都不属于她,既不属于她,她亦是不想带走,只想拿着阿垣留下的东西,怎么来得便怎么离开。
出院门时,宣穆已经被人给叫了起来,还有几分睡眼朦胧,见到她过来,宣穆几步到了她身边:“娘亲,这么晚了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苏容妘为他将衣裳紧了紧:“没什么,娘亲之前不是说要带你离开吗,咱们今夜就走。”
宣穆惊讶地瞪圆了眼睛,困意瞬时烟消云散:“现在?”
苏容妘点点头,想要寻裴涿邂,却未见他的身影。
想来是回去歇息了罢,她想,也无妨的,她自己悄悄带着宣穆离开就好。
她拉上宣穆的手便向院外走,一路到了角门处,便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。
她看了看,没见到裴涿邂的身影,心中似乎有些异样的触动,但并不影响她一步步向着马车走去。
叶听说,她带来的东西已被收拾得妥帖安放入马车之中。
她缓步靠近,刚掀开车帘,便见裴涿邂坐在马车之中,他披着的狐领长袍垂落下来,腿边放着的是她当初带来裴府的东西,而此刻箱子被打开,一副画正被裴涿邂展开,被他凝眸欣赏。
“你——”
苏容妘声音顿住,裴涿邂开口将她的话打断:“外面冷,先上来再说话罢。”
宣穆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