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容妘没回答他这番话,有些事唯有身处其中,才知其重要。
她将箱子合上,低声道:“裴涿邂,多谢你。”
他没有将她这些东西销毁,还转成叫人替她收拢在这马车上。
裴涿邂牵了牵唇角,侧颜对着她:“你倒不如不谢我。”
苏容妘抿了抿唇:“相识一场,你我之间到底是成了一团糊涂账,只是我心中有一事不解,你怎得想连夜将我送出去,可是要出什么事?”
裴涿邂掌心撑在膝头,眼眸微微垂落,似山般沉稳不可动摇:“想要我出事的人很多,现如今倒是还无一人能做到,只不过是我连夜回京都,城门口现下还是我的人,如今城门戒备森严,若是今夜不走,下次机会难寻。”
苏容妘顿了顿:“所以你才问我,要不要等到裴浅苇外嫁后离开,是想让我顺着出嫁的队伍出城去?”
裴涿邂轻轻摇头:“倒也不是,只是长嫂如母,我想让她外嫁时热闹些。”
苏容妘抿了抿唇,心中在思量着,自己是不是应该多留几日。
待自己走了,裴涿邂定不会留苏容婵担裴家主母的名头太长时日,无论是休妻还是发丧,多少都一些会冲撞裴浅苇的亲事。
但是她不敢提出多留。
她分不清裴涿邂现下到底是真想开了,知晓他们之间是段不长久的孽缘,还是一时间冲动上头,说不准过后会后悔,既如此她只能抓住如今能攥在手中的事。
赶紧走,最好走得越远越好,即便是裴涿邂日后后悔,也很难将她带回去。
裴涿邂盯着她看,发觉了她面上神色微妙的变化,多少猜出了她心中所想:“今日出城,你莫要连夜赶路,你不愿带我身边的人离开,我不放心你。”
他的语气不容拒绝:“今夜先在城外驿站住一夜,明日若是想赶路,便明日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