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眉庄闻言先是一怔,随即摇头失笑,伸手点了点安陵容的额头:“你呀,心思总是这般缜密!”
两人说完,采月端着两杯茶进入殿里。
安陵容笑盈盈说道:“采月,这下你满意了吧?”
“多谢娘娘!”
采月这才如同扔出去一颗烫手山芋般松了一口气。
安陵容喝了一口茶,若有所思的说道:“缘分这东西,最是奇妙难测。强求不得,却也推拒不了。”
御花园的杜鹃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出夺目的光彩,便被湖里的荷花抢占了风头,金菊在秋阳下绽放如朝霞,却在初冬时节重归于尘土。紫禁城金黄的琉璃瓦,新霜才凝结了薄薄一层,转瞬已被飞雪覆成琼楼玉宇。
安陵容倚在窗前,望着这四季更迭的景致。
三载光阴,就这样随着花开花落、霜雪交替,在紫禁城的红墙绿瓦间无声流转。
进入雍正十三年。
这三年后宫平静,却静得令人心惊。
安陵容时常在晨起梳妆时,望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出神——镜中人眉眼依旧,眼角却已悄悄爬上了细纹。
她轻轻抚过那些纹路,恍然惊觉,原来最锋利的刀不是明枪暗箭,而是这深宫里无声流逝的时光,它不疾不徐地走着,让人无法阻挡、无力还击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,渐渐褪去鲜活的颜色。
“容儿!”
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回。
回过头,沈眉庄依旧坐在窗边的软榻上,手里拿着好似永远都看不完的账本。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三年来,这个场景几乎日日上演,熟悉得让人心安,却又陌生得令人心惊——不知从何时起,沈眉庄看账本时,也要将册子拿得远些才能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了。
是啊,算起来,她们都已经年过三十了。
安陵容来到沈眉庄身边,不由分说将账本从她手里夺过来,扔到一边,靠在她身上,闭上眼睛。
沈眉庄抬手抚上她的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