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黑幕已经罩下来了,石头心里还顾念家里的彩云,就匆匆把抛出来的土重又盖上去,堆了个土锥子,顶头放了块石头,也没顾及插根粗树枝当招魂杆。便匆匆拍打了一顿粗布衣上的土,尤其打着补丁的膝盖处。,石头的腰腿自从遭遇洪水后就都不听使唤了,干个体力活还得双膝艰难的跪在地上才行。完事后,他摇了摇头,嘟囔地念叨了几句,不过结结巴巴,“这—这—这咋了,说死——就——就死了。埋—埋—埋了,去—去—去吧,怪—年—年—轻!”
虽然羊群让他十分放心,时不时有几只领头羊跑到地头,瞧瞧主人的动静,觉得一切正常又伴着几声羊咩声啃草了。
第二日太阳没有出来,天死沉沉的,清晨就气闷的像黄昏一般。有人捂着鼻子来了(薛干部派来的革委会的人),左臂上绣着红色臂章,石头虽不识字,但知道是领导,便十分谦恭维诺,正好手上拿着干草喂羊,也急忙放在地上,把两只不灵便的腿拽在一起,做立正姿势,头低着,腰弯着,两只黑手揪着衣边,鼻涕时不流出来,又紧张地吸进去,像风盒儿一般。
那领导背手绕着羊圈走了半圈,便嚷嚷道:“结巴子石头,你听好了,要拿出一百份忠诚的心来对待羊啊,这可是毛主席喜欢的羊,也是咱村革命的果实啊,羊可比你识相,它们浑身疙瘩都是社会主义的宝啊。你若不好放牧,多管闲事(埋了两具尸体),就是有阶级情绪!”
石头浑身哆嗦着只顾哈腰点头,因为他童年看惯了牧场主的表情,了解主子发脾气时候的状态,所以有了不自觉的反应。虽听不懂那领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