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拧着眉想了想,决定明儿去银楼看看银簪银镯,等过几日的重阳节送给宋二姑,权当提前给谢礼了。
想到这里,她忽然怔了怔,以银簪银镯做礼,在节日里送,既补偿了二姑替她们洗衣裳,也能增进感情,为什么她们当时选择了直白的算账给钱?
将当时的心境捋清后,她不由苦笑,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
这小半生,被李氏他们时时刻刻揪着养育之恩说事,让她报答,还一副她无论做多少、给多少,都报答不了的态度,让她打心底里害怕再欠下恩情。
以价值相当甚至更多的银簪银镯慰劳辛苦,在她这里帮的忙、欠的情算是还了,可在对方不一定这样想。
至少李氏他们,肯定不会这样想。
他们只会觉得,给他们的首饰钱财是应该的孝敬,而他们对她的付出,永远都等待着偿还。
所以,在二姑坚决要给她们洗衣裳时,她选择了清清楚楚地给洗衣钱,把这可能变成恩情的东西,明明白白划拉到雇佣关系上,钱货两讫,互不相欠。
如果那日李氏没有提出让她给宋元洗衣裳,撇开他们,当她想到宋元的衣裳没人洗时,会多给他些钱,让他请书院的帮役洗。
可李氏提了,还是如从前那般理所当然的态度,用假得不能再假的大饼哄骗,让她一下警觉。
如果让李氏的这套陈旧话术再次起效,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事,让她理所当然的出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