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通体瓷白的象牙扳指躺在段少允的掌心。
这扳指的款式虽极为简单，料子和雕工却都是极品，拿在手上轻盈温润。
以往他极少佩戴饰品，只有扳指在射箭的时候可以用以护手借力，因此总习惯戴着一支白玉的。没想到她竟如此细心，很早便发现了他的偏好。
凤筠虽没有说得太清楚，他却大概猜得到她是在什么时候为他准备的这件礼物，最终又为何没有送出去。
巧的是，他送给她的簪子又何尝不是如此？
他不是送不起她别的奇珍异宝，只是甫一动心时因诸多误会争执而搁置到一旁的信物，始终和其他礼物所有不同，也始终留着些遗憾。
因此总是要当面交到自己在意的人手中，才算了却心结一件。
或许是喜悦到来得过于汹涌，段少允反倒有些心酸。他将那扳指收入掌心，竟许久说不出话来。
见他默然不语，凤筠继续道：“我真不明白，你想要的‘喜欢’究竟是什么样的。我曾以为我很喜欢你，但你又总说，那种喜欢不作数……”
她眉心微拧，满是困惑，“我那天不肯回答你，是因为我拿不准多么喜欢才算得上喜欢。有时我会忍不住一直看着你，有时却又觉得，这世上没人比你更讨厌了，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……这算喜欢吗？”
段少允张了张口，感到胸中有千言万语，满得快溢出来了，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凤筠伸出食指，抵住他的唇，让他先听自己说完。
“我原本没想着嫁给你，其实我压根没想过要嫁给任何人……我自己过得好得很，难道还不够逍遥自在吗？何必呢？但是既然你很想和我成亲，我还是同意了……对，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，我同意了，我答应了，我愿意！你听明白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