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宁仔细看了看赵怀礼的腿,小腿以下的裤子都是一条一条的,隐约能看到小腿肚上都是血痕。
“这位先生以前没见过,不是咱们的同志吧?”
付宁听着一皱眉,“同志”这两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。
“他就是我们家那亲戚。”
“那就是无妄之灾了,先生对不住了,给您惹麻烦了。”
说得付宁更糊涂了,“先别道歉,这到底怎么一回事?”
那个叫张君的人就着赵怀礼的手喝了一口水,自我介绍说他们是师范大学的一个学习小组。
去年老帅闯进苏联使馆逮捕了几位进步人士,还把使馆给搜查了一遍,据说抄出来不少资料。
他还不顾各方劝阻,把几位有名的领导人都给绞死了。
自那之后,城里就动荡起来了,只要是跟那个党沾了边儿的,都会被逮捕审查。
学校里也不例外。
他们这个学习小组也是在那些人领导下,学习研究新学说的。
校园里不安全,他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,新加入的赵怀礼说他们家亲戚有处房子,现在没有人住,可以借给他们。
于是付宁在阜成门的院子就成了这个学习小组的秘密基地。
可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,前天他们开会的时候,这些人突然破门而入,把他们都抓到这儿来了。
付宁看了看屋里这三个孩子,心里已经猜了个八、九不离十。
“头儿回来了!把新来那个家伙弄过来!”
门外有人大呼小叫的打断了他们的对话,随后门咣当一下就开了,付宁被人薅住了脖领子就给拖出去了。
连推带搡的又到了刚进来的那个房间,那张破桌子后面已经换了个人。
一看见付宁,他惊奇的站了起来。
“诶呦喂,瞧瞧!这是谁啊?这不是付先生吗?怎么也赤化了?有缘啊!”
付宁看见他,瞳孔也收缩了一下。
孽缘啊!
这不是冤家路窄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