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把面子扔到地上,他发现能干的活儿还是不少,南城有不少的洋火作坊、肥皂作坊,手脚利落的,一天能挣一斤杂合面。
顶不济拉洋车去,从小种地,他也有把子力气。
可他没有住的地方,工钱不够租房的,这天天在街角蜷着,等到大冷了,怕不是得成了路倒。
他就这么东一天、西一天的打零工,就是睡大街也没想过回家。
等到过年的时候,他都去挤鸡毛房了,反正冻不死就行,等到天气暖和了,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工钱高一些的活儿。
大过年的,各个作坊都停工了,他也只能在大街上闲逛。
逛到东单附近的时候,脑袋被馅儿饼给砸了。
这儿有一户人家,是给协和医院洗衣服的,本来雇了几个人,这过年都回家了。
外国人又不过年,偏巧这几天送过来了好多衣服、床单,也没有分门别类,就在领口别了个纸条,上头写的都是英文。
可给这家的老两口愁坏了,就他们俩人,洗不过来不说,不认得外国字,这些衣物洗完了也没法儿整理往回送,怕让人挑毛病丢了这大客户。
锦生在门口听见了,直接敲了院门,说他认识,也能洗衣服,能不能帮着干这个活儿,管吃管住就行。
那有什么不行的?!
他就在这家干上活儿了,等雇的人回来,就管往回送衣服了。
识字,还认识外国字,干这个挺便宜,锦生又是能说会道的,跑了两趟跟医院里的人都混了个脸熟。
他这个活儿就算是干住了。
北平城真的是太大了,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,锦生在东单附近干活儿,也没有见过赵家人,当然他们也没上心找过他。
可是前天他在医院见着赵青山了。
听见爷爷的声音,他下意识的把手里抱着的床单抬高,遮住了半张脸。
但他立马发现,就算自己不遮脸,爷爷怕是也没那个精力注意他。
因为老头儿的心思都在旁边人身上。
那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,棉袄胡乱披着,腰里鼓鼓囊囊的,一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