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哽咽起来,抓起案上的酒盏狠狠砸向地面:“世人都说我秦仁佐冷血,可若连天下都保不住,忠君又有何用?!世人觊觎我手中的《沧溟舆图》,却不知那是我秦家死士从敌军手里抢来的。我私藏至今,就是怕它落入那些只知谄媚圣意、不顾海防安危的庸臣之手!”
卿凤舞与齐长风对视一眼,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与了然。齐长风起身深深一揖:“秦相胸怀天下,是长风冒昧了。如今沧溟势大,朝堂却因联姻之事争执不休,还望秦相能以大局为重。”
秦仁佐重新坐定,整了整凌乱的衣襟:“老臣方才失态了。实不相瞒,我早已根据《沧溟舆图》推演多套海防之策,只是有些话,在朝堂上说不得。”
窗外风雪更急,屋内三人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一场更大的谋划,也在这暗流涌动中,悄然拉开了序幕。
马车碾过积雪,车辕吱呀声与铜铃叮咚交织。卿凤舞将暖炉往膝头又拢了拢,望着车窗外渐远的秦府飞檐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金镯:“秦相藏锋三十年,今日倒像是被戳破窗纸的老狐狸。”
齐长风褪下染着酒气的大氅,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暗影:“原以为他死守舆图是为挟权自重,却不想是怕落入谄媚之臣手中。”他忽地冷笑一声,“那些朝堂上高呼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’的老臣,倒不如这‘冷血’的秦仁佐看得通透。”
“秦相心系社稷,砚清办起事来也就容易多了,”卿凤舞掀开帘角,雪光映得她眉目愈发清冷:“一切就按计划来吧!”
齐长风若有所思,满城风雪,掩不住他二人眼中灼灼的谋算之光。这盘棋,也该落下关键一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