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了席,裴仪反复思量这几句话。
忌惮?
她从来没想过,皇帝会忌惮他。
上一次,他匆匆回到漠北,真的是柔然贼子来犯吗?
裴仪满怀心事回到西府蕉客,皂白迎上来,“姑娘回来了?奴婢都备好了,姑娘可以直接入睡。”
裴仪点点头,走到内室。
内室烛火明亮,忽见一人,坐在临窗的桌子前,背对着内室门。
宽厚的背,如泼墨的发,鸦青色的袍子。
这个人,是他吗?
还是梦呢?
裴仪驻足,痴痴地望着那人的背影。
那人回头,裴仪怔住。
果……果真,是他。
身后的丝萝,躬身退下,掩好内室门,驱散外间的丫头,皂白欢欢喜喜地踏进来,被丝萝捂嘴推出去。
关肃峥从椅子上起来,头上还握着刚看的半卷书,走到她面前。
他离开三年,眼前的小姑娘,出落得亭亭玉立,身量高了一大截,从前只到他的胳膊肘。
三年过去,她的头,比他的肩膀还要高。
她长大了,不知道她的心……还和以前一样吗?
裴仪眼眶渐渐湿润,今日才和别人聊起他,回来就看见了人。
她怕是梦,不敢说话,不敢动。
只敢睁大双眼,看他,瞧他,望着他,观察他。
他变了,又没变。
好像瘦了,又好像胖了……
寒风吹进屋,吹起两人的秀发,也吹落裴仪的泪。
眼泪落下的那一刹那,关肃峥抬手抹掉,“别哭,我……回来了。”
裴仪破涕为笑,笑中带泪。
“你怎么才回来?我都及笄了,我以为……你能早些回来,你能观礼……”
那颗心没变。
关肃峥猛地拥住她,往怀里摁。
他弓腰,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,深深呼吸,嗅她发间的味道。
淡淡的香气,萦绕在他心头。
这是,思念的味道。
裴仪的泪,大颗大颗落在他的肩上,她缩头,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鸦青色的袍子上。
记得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