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立寒咕咕哝哝地推测着,左思右想都矛盾得很。
“算了,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,我周小旗就大发慈悲,先把你带回去就医罢。”
瞪着男孩生了会儿闷气,她终是拣回破洞的麻袋说。
“看来这狼是非猎不可咯。”
周立寒扛着大麻袋,在宵禁前赶到了城门。
“周小郎你终于回罗。”值夜守兵热情地跟她打招呼,“前一班的大哥说你傍晚出城,咱们还担心你会不会被狼吃了。”
周立寒哈哈大笑:“怎么可能,非要被吃,那也是狼被我吃!喏,看我猎了一大头!”
守兵看见她扛在肩上的麻袋,破了的口子露着狼的牙嘴,惊叹不已,“不愧是周小郎君对了,你拿东西不方便,我帮你登记下吧。”
看着他拿起簿子和炭笔,周立寒心下一跳,面不露色地问:“这么不够意思啊,我老老实实在宵禁前赶回来的,你还要记我?”
“嗨,不是兄弟我想记,您看我字都写不成形。”守兵无奈道,“偏是上个大哥交班时,万分交代说今晚要记,好像上面要抽查周立‘寒’怎么写来着?携带物一头狼,看上去是只有一头吧?还有别的么?”
“寒冷的寒,我来写,算了我不方便写上面一个点,然后balabala除了狼,里面就是些杂草了。”周立寒捏了捏麻袋虚股的一角,“采回去敷伤口。”
“行嘞,周小郎君你快回去吧。”
“辛苦了兄弟。”
蒙混过关,周立寒吐出口气,忙驾马赶回了家。
她家在城郊,小半个时辰便回到了。隔着屋对头的那滩水田,她瞧见自家屋子亮着烛光。
“哎!陈姨。”周立寒下了马,将麻袋拖进屋里,笑得很是狗腿,“大晚上的,您咋从城中大老远来我家了?呃,药钱嘛,别急,这不您看我猎了头狼回来,明天卖了就能还您——”
“大半夜的猎什么狼啊?你这死孩子上职把脑袋上坏了啊?!”
不速之客一身短褐,绑着袖子,头巾裹发,一副普通农妇的模样。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,面容却风貌犹存,只是那眉眼间的凶象给她添了几分刻薄。
刻薄面相的农妇却是周立寒现在的债主,陈氏医馆的陈医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