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难得见治宪帝真的生气起来,不过这种事情的确凡是个不傻的君主都会气煞:“原本朕还想,不若多出些钱粮,把霖儿跟姓陈那丫头赎回来也罢,打那么远多没意思——海匪猖獗之岛,能有什么值得咱们大老远打一趟的?可现在不行了,他们既然敢占用琉球和濠镜屯兵,那这远仗,我们是非打不可了!”
周立寒听着也意识到这事情的严峻。都兰占领琉球和濠镜屯兵,什么概念?进退两全!他们可以从此二岛快速调兵北上,就像大年初一那样突袭京师东城;也可以在琉球和濠镜“做大最强”,逐渐扩张至大楚东南部,甚至可以夹击包抄,大楚危矣!
“那现在的琉球和濠镜怎么样了?”她忧心起来。
治宪帝嗐一声道:“还在查嘛,那么远,没那么快。朕和你说这个也不是为了让你急,只是说朕肯定会让你西征的,你不想西征,朕还更头疼些。明白?”
周立寒松了一大口气。但并没有感到高兴或者轻松。
“儿臣明白。儿臣,谢过父皇。”
“如此,霆儿的婚事倒也不急这一年了,横竖霖儿都还没成亲,他赶在前头也不像话。”治宪帝似乎真的乏了,摆手道:
“你回家过元宵罢,哦,这儿有些元宵礼,替朕带给你家那些老将军们。”
周立寒起身,并再次郑重地向他稽首后离殿。
踏出大殿门槛的时候,她停顿了一下,望向殿外玉阶下顶着雪花飘飘,负手等候她的金服少年。
她竟生出一丝退缩和悔意。
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。
向自己确认完这个事实后,周立寒自嘲地笑了下,跨出了殿门。
是的,她这辈子,真的只会是周立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