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咯吱——”一声轻响,号舍的木门被推开,一阵寒风裹挟着雨丝扑面而来。李明山猛地抬头,只见金华羽斜倚在门框上,玄色锦袍绣着金线云纹,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冷光,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折射出细碎的光影。这已是他第三次在梦中见到此人,前两次,金华羽都是蓬头垢面、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,捧着破碗向他讨水喝,眼中满是乞求和绝望。可此刻眼前的金华羽,身姿挺拔,神态倨傲,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。
“李公子好雅兴,竟在这等寒夜研习《周易》?”金华羽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声音低沉而冰冷,在狭小的号舍里回荡。
李明山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狼毫,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,“你究竟是人是鬼?”他强作镇定,目光却紧紧盯着对方,试图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。
金华羽缓步逼近,袍角扫过地面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有无数毒蛇在爬行。“我是你心中的魔障。”他的声音愈发阴森,“还记得七年前的上元夜吗?你为了独占头名,在书院井水投毒,害得同窗七窍流血而亡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李明山心上。往事如潮水般涌来,那个上元夜的情景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:月色如水,书院里张灯结彩,同窗们欢声笑语,而他却躲在暗处,将毒药缓缓倒入井中。当时的他,满心都是对功名的渴望,只想除掉那些挡在他前面的人。可如今,每当想起那些惨死的同窗,他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和悔恨。
“不!不是这样的!”李明山大喊一声,猛然惊醒。额头的冷汗浸湿了粗布枕巾,呼吸急促而沉重。窗外,更夫敲过三更,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他摸黑点上油灯,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,案头的《梦溪笔谈》不知何时被翻开,空白处多出一行小字:“叠梦生万象,一念成魔佛。”墨迹未干,散发着松烟墨特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