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村里那些小娃一个个奔赴战场。
“好了。”赶在眼泪落下来之前,桑有福拍拍两人的手,转身快步离开,背影透着几分萧瑟和坚毅。
排队打粥的人多,冯老太这群人都挺激动的。
排队打粥的队伍旁边排的就是准备进城的流民,这些流民都是快活不下去,准备听从官府安排,充军户或者去服徭役。
这两个没一个好选择,所以这些流民眼里没一丝喜意,只剩麻木和空洞,好像这个世上再没有事情能调动他们的情绪。
细如麻杆的腿机械僵硬的朝前走,犹如一具具提线木偶。
越到城门口,凄惨绝望的哭声时不时飘出,官爷对对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,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,支着手往户籍上盖戳。
嘭一声,户籍上就多了俩字“军户”。
两个字定下流民未来五十年的日子。
换谁谁不哭?
就这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军户的。
逃荒路艰难险阻,各家或多或少都有人死在逃荒路上,能全须全尾走到甘州少之又少,不少家只剩一个活口。
这些家里就剩一个人还活着的,活着的要是个青壮,当官的二话不说就给盖军户的戳。
活着的要是没什么劳动力的老人和妇孺,人家就给盖服徭役的戳。
连军户都不让你当。
充军户是为战时上战场杀匈奴,老人和妇孺他们不要。
定下服徭役,旁边立马有官差上来抓人,去卫城服徭役的排成一队,充为军户的排成一队,等待接下来的分配。
甘州边境线很长,兵源不足的地方,就是这些军户的去处。
抵御匈奴的长城长达千里,官差会依据每个地方需要的苦力多少,把流民发配过去。
耳边是凄厉绝望的哭声,哭的冯老太连打粥的心都没了,嘴角也紧紧绷了起来。
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城门口,热粥刚到手,她就催着家里人离开。
宝蛋算是个大孩子,跟在亲娘身旁帮忙端粥,米香味随着热气飘进鼻尖,给他馋的流口水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