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萱指尖仍抚着澄心堂纸,面上却是平淡,只将茶盏往唇边送了送,接过话头道:“虞姑娘过誉了,不过是些俗物,哪里当得起‘林下风致’这样的话。”
她这话虽是谦辞,语气里却有几分疏冷,倒叫虞芮一时不知如何接话。
柳师师却在旁轻笑:“可不是么,姐姐为着府上的生意,连觉都睡不安稳,哪里像有些姑娘,只消动动嘴皮子就能来谈合作。”
她这话明里暗里刺着虞氏姑侄来得唐突,虞芮如何听不出,面上却仍是带笑,道:“柳姑娘这话可折煞我了,我们姑侄二人千里迢迢从岭南赶来,为的也是诚意合作,若说动动嘴皮子,倒显得我们没了诚心。”
陆萱抬眼瞥了柳师师一眼,示意她稍安勿躁,自己则慢悠悠放下茶盏,道:“诚意自然是要有的,只是这合作么,总要有个章程。我也不绕弯子,岭南的香料渠道,你们也知道,如今府里有深海大船,又有别处的香料进项,若不是看在夫君的面上,这合作原也可有可无。”
她这话虽是轻描淡写,却暗含威慑,虞芮如何听不出其中意思,心下暗凛,面上却仍维持着笑意,道:“少夫人这话便见外了,我们岭南的香料渠道,虽不比府上的大船来得气派,却也是几代人经营下来的,其中门道,怕也是府上一时半刻能摸清的。”
柳师师冷笑一声,讥讽道:“摸清摸不清的,倒不劳虞姑娘操心,只消知道,如今这香料市场,府上若想倾销,怕是谁也拦不住。就说你们岭南的星梨吧,往常运到江南,总要赚个几倍的利,可如今府上从岭南海运来的星梨,价钱比你们低了一半还多,这生意么,有来有往才是生意。”
她这话明里说的是星梨,实则却是在敲打虞氏姑侄,府上既有渠道又有本钱,若真要打压,虞氏的香料生意怕是难以为继。
虞芮听了这话,心下一惊,面上却仍不动声色,道:“柳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,生意场上,各凭本事,府上若有本事低价倾销,我们自然也有本事守住自己的渠道。再说了,侯爷先前可是答应了二八分账,年底还有分红,如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