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还不觉明厉的朝臣们见了景婧娴这幅气恼模样,都对她话中的经过信了几分。
崔家这位谢姑姑心计深沉,是整个京都都有名的!
可在眼下这般不利于己的情况之下,谢仪的反应都还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要镇定许多。
她主动从崔简之身后走出。
在景婧娴准备横扑上来,撕咬她的血肉之前,谢仪已经朝着景明帝笔直跪下:“君有臣死,臣不敢不死。”
“奴婢不敢忤逆公主,可还请陛下给奴婢一个辩解机会!”
与景婧娴叫嚣有什么意思?
穿着明黄龙袍的,才是这天下的话事人。
谢仪从谋此局时,就已经想到了解法。
在得到景明帝默许,崔简之的保护之下,她朝高台走去。
百卷经书化为灰烬。
可谢仪仔细翻找,终究还是找出了漏网之鱼。
一张细碎的宣纸被谢仪顶于额前,奉至景明帝眼下:“这并非是奴婢的字。”
“这些日子,奴婢接掌崔家中馈,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开支,特意将府中上下宣纸都换成了次等的棉纸。”
“府中账本、公子书信奏折所用纸页,皆可证明奴婢所言不虚。可这几卷经书却分明是以上等泾县松纸写就,方才能在熊熊大火之下依旧能够留有残卷!”
“奴婢虽不知公主是去哪寻来了与奴婢字迹如此相仿之人,可奴婢学得是楷书,方中其正……这人虽然仿得相似,却比奴婢多了几分擅行书者才有的风骨。”
她巧言如簧。
证据一个接一个的蹦出,反倒让一身狼狈的景婧娴更加理亏,她瞬间双眼猩红,几近压抑:“你若不是先前就料到会有这出,怎么可能会将证据准备得如此充分?你有心算本宫无心,本宫就算认了玩不过你又如何?”
“你在本宫这儿,只不过是一只随时都能够被践踏而死的蝼蚁!”
景婧娴声嘶力竭。
可落在景明帝耳中,他这个好妹妹的话并不是对谢仪所说,而是在向他叫嚣夺权!
瞬间,龙威横扫:“放肆!”
“景婧娴,朕尚在此,你有和资格越过朕,夺人生死?!”
一字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