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房内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,官员们噤若寒蝉,仿佛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。
王维话语中赤裸裸的血腥威胁,彻底撕碎了他过往温文尔雅的形象。
空气里弥漫的铁锈味似乎更浓了。
“兵部职方司郎中、驾部司郎中!”王维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点名的是两个关键部门。
被点到的两位官员虽然是元载的心腹,元载提前给他们交代过,但此时还是忍不住浑身剧震,如同被鞭子抽中,慌忙出列躬身,头几乎垂到胸口。
“征召令,即时生效!”王维的声音如同战鼓擂响,带着金属的铿锵,“凡城内勋贵、宗亲、五品以上官员府邸、豪商巨贾之家,按家资田产多寡划分等级!府中护卫、健仆、家丁,除必要留守者,其余青壮,一律征召!日落之前,”
他猛地抬手指向门外灰暗的天空,“名册!籍贯!年龄!装备清单!必须详实呈报兵部!延误者,以贻误军机论处,其家主同罪!”
他站起身,绕过书案,走到两位瑟瑟发抖的兵部郎中面前,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。
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官员,声音拔高,带着一种悲愤的控诉和最后的警告:“告诉他们!告诉那些还抱着金山银山做梦的人!”
“长安城破之日,安庆绪的叛军可不会管你是王公贵胄还是富甲一方!他们的屠刀只认血,不认人!”
“守住了长安,你们的富贵荣华才有根基!”
“守不住?玉石俱焚!你们的妻儿老小,金银珠宝,不过是叛军庆功宴上的点缀!是男人,就把家丁派出来,拿起武器,跟我一起,守住这最后的堡垒!”
他的话语如同重锤,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这些豪门大户的护卫家丁,装备往往比普通府兵更精良(皮甲、横刀、甚至弩箭),训练也相对有素。
王维此举是榨取长安最后的战争潜力,将他们编入预备队,随时填补城墙上的巨大伤亡缺口。
他深知此举会得罪所有权贵,但国将不国,个人得失荣辱早已置之度外。
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