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掌柜的,您别总是这么叫我,得叫我名字嘛!”跑堂打断了他,有些不满的低声说道:“多大个人了,干了这么多年的地下工作了,连个口都改不过来?
“你们这些娃娃的,就是没大没小!”胖乎乎的掌柜笑起来如同弥勒佛一般,倒也不生气,在这鼎香楼里面对的要么是大字不识一个、以粗鲁凶悍为荣的绿营武夫,要么就是眼高于顶,把汉人统统当了包衣,没个好脾气,也不可能在这里做下去:“都是一起从南边来的,早就习惯了,私下里叫一句又不碍事,再说了,你这‘水根’的名字,不也就是个代号嘛?”
“那些也侯先生亲自给我取的代号,这鼎香楼也是侯先生亲自取的名,怎么没见你摘了招牌呢?”水根白了掌柜一眼,也懒得和他纠缠,问道:“这帮清兵怕是也听到我大军要出击湖北的风声了,一个个跟吃断头饭似的喧闹,这堂里从来就没这么忙过,你要作甚?快些说话。”
掌柜依旧是呵呵笑着,身子微微佝偻了一些,缩在柜台后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,过了一会儿,便提着一个盛满了好酒的青瓷酒壶摆在他的面前:“给三楼的尚春屋送去,跟古大人说,还是老样子。”
水根身子一紧,浑身因为忙碌而积起的怨气也没有了,赶忙点点头接过酒壶,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双手捧着,一路小心翼翼地登上三楼,跟在三楼走廊里等待着的一名跑堂交换了一下眼神,来到一间雅间前,有节奏地轻轻扣了扣门,不一会儿,雅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一个穿着一身长袍、缠着头巾,用袖子遮着脸的男子开了门,警惕的左右看了看,这才将水根放了进来。
“古总兵”水根将那酒壶搁在摆满了酒菜的桌上:“还是老样子。”
那古总兵点点头,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锤子,在那酒壶底端仔细地敲击着,只听得咔哒一声响,跳出一个暗格来,古总兵从里头摸出一张纸片扫了一眼,露出一丝略显尴尬和苦涩的笑容:“其实吧,红营若是要大举进攻湖北,根本就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嘛,看看外头那些家伙,红营在幕阜山集结兵力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,谁不知道红营是要打过来了?结果大敌当前,照样是这么一副乱七八糟的模样!”
大堂里划拳行酒的喊声越来越大,到了三楼,穿过隔音效果极佳的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