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男人总不好一直这么待在家里,游手好闲。
在城中逛了几日,听曲、吃喝、结交新朋友、喝花酒、斗蛐蛐……
能玩的都玩了,没有一件事提得起半分兴趣。
他细想过,自己喜欢的事须得刺激与冒险并存,还能带来巨大收益。
胭脂劝他多瞧些好铺面与田地,置下产业,以便取得稳定收益。
这些产业必然要雇许多人手,还带来大量管理事务。
紫桓不喜与那些人打交道,更不喜欢琐碎务实的差事。
便同胭脂说,“银钱都给你,你是陈家主母,将来置业购田,盖庄子,都由你,现在先不想这些,你好好把孩子养下来再说。”
胭脂当时很感动,紫桓那么信任她,连命都给她了。
两人真正一起经历过生死,并且战胜生死。
除了这个孩子太闹腾,折磨得她身子受不住。
她对眼下的生活没半分不满意。
从前云之和她说过一句话,这世间没有哪种生活会没得烦恼。
她一直憋着一股劲,把“没烦恼”当做自己的目标。
只要有钱,只要夫君是个好男人,生活别的烦恼几乎算不得烦恼。
可“钱”和“男人”便是世间女子烦恼的源泉。
……
第二天,天刚亮,胭脂就被胀气顶得胸口痛,痛醒过来。
她少气无力支着身子,一股劲从胃里烧灼着向上涌。
她并没吃多少晚饭,此时一张口,吐出的皆是酸水,吐过后连牙齿都是涩的。
呕吐时眼泪、鼻涕一起向外涌,根本忍不住。
寒冬滴水成冰的天儿,她只想要把那冰雪团成一团塞到口中,压一压胃里热得毛刺刺的感觉。
好容易压下那股翻腾的恶心,拿香茶漱漱口,靠在床上奄奄一息、半死不活喘口气。
棉帘一挑,紫桓带着外头冰凉的空气走入房内。
在炭盆前烤烤手,看胭脂歪着头半坐着脸色腊黄,便问,“刚醒就开始恶心起来了?”
胭脂委屈,吃不下喝不下,整天虚弱得像将死之人,眼泪顺着脸向下流,头发没心思打理,一头乌发鸡窝似的顶在头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