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某个午后,周桥在中文系课堂上研读《伤寒论》,忽然收到张大叔捎来的口信:“医馆来了个穿中山装的干部,说是工商局的,非要见你。”
他握着课本的手顿了顿,想起刘康的威胁,却在推开医馆门时愣住了——穿中山装的男人正握着王秀英大妈的手,连声道歉,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“北京市工商局刘建国”。
“周大夫,误会,都是误会!”男人掏出钢笔,在意见簿上唰唰写下致歉信,“犬子刘康年少轻狂,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了。您放心,医馆的手续完全合规,我们一定保驾护航。”
他抬头时,周桥看见他鬓角的白发,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,也是这样在生活中默默为他遮风挡雨。
送走工商局干部,周桥站在医馆门前,望着墙上新增的“文明商户”铜牌。陆敏舒正在给新来的病人讲解服药方法,声音轻柔而坚定。
秋风掠过她的发梢,掀起白大褂的下摆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蓝布衫——那是他们在丰邑县时就穿惯的衣裳。
这一刻,周桥忽然明白,他守护的从来不是医馆的牌匾,而是每个病人眼中的信任,是胡同里飘着的药香与饭香,是陆敏舒望向他时,眼中倒映的整个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