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桥点点头，在药方里添了味藏红花：“当年的刺刀带了热毒，虽经清创，但余毒潜伏在肾络里，遇寒则凝，遇热则痛。”
他转头对陆敏舒，“去把西厢房的蕲艾拿来，今晚给庄老做隔盐灸。”
医馆后堂，庄老趴在铺着白棉布的竹床上，陆敏舒用细盐在神阙穴堆成小丘，周桥将艾炷点燃，火苗“噗”地窜起，盐粒发出细微的爆裂声。
阿林站在床头，手按在庄老握成拳头的手上，发现老人的指甲缝里，还留着当年战场的泥垢。
“第一周以攻为主，活血解毒。”周桥的银针在“志室”穴轻轻震颤，“等淤血化开，再用左归丸填补肾精——您看这脉，尺部沉迟，就像干涸的河床，得慢慢引活水进来。”
庄老忽然指着墙上的《黄帝内经》：“小友，你这治法，是不是出自‘肾苦燥，急食辛以润之’？”
周桥挑眉，没想到这位老兵竟懂医理：“庄老好记性，正是《素问》里的法子，用辛散之药开淤，再用甘润之品填精。”
艾烟缭绕中，庄老的呼吸渐渐绵长，后腰的疤痕在火光下泛起淡红，不再是先前的青紫色。
阿林忽然从口袋掏出个军用水壶，拧开盖子，里面装着炒得焦黄的小米。
周桥接过水壶，指尖触到壶身刻着的“保家卫国”四个字，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参加抗美援朝时，也用过类似的水壶。
“心意我领了，”他将水壶放在炭火炉旁，“但庄老的药钱，一文都不能收——当年你们在前线流血，现在该我们在后方尽孝。”
三日后，庄老第一次不用阿林搀扶，自己走进医馆。
他手里攥着周桥开的第一剂药渣，兴奋得像个孩子：“小友，昨晚喝完药，后腰竟暖烘烘的，十年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！”
周桥笑着为他号脉，发现涩脉已减三分：“这只是开始，等针灸配合中药三个月，我保您能在开春时，爬上长城看烽火台。”
阿林忽然立正，对着周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，帽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：“周大夫，您治的不只是庄老的病，是我们整个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