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爷您坐这儿。”
陆敏舒搬来绣墩,忽然注意到年轻人腰间若隐若现的皮带扣。
老者摘下毛线帽,露出整齐的银发,冲周桥颔首:“小友,我姓庄,听胡同里的老王头说,你治老年病有两下子?”
周桥递过山楂茶时,指尖触到老者掌心的硬茧,那是常年握枪才会有的纹路。他搭脉的瞬间,眉头微蹙——脉沉涩如刀刮竹,尺部尤其虚弱,再看老者面色青灰,太阳穴处有块淡褐色的旧疤,边沿呈放射状,分明是弹片擦伤愈合的痕迹。
“庄老这病,是当年在战场上落下的吧?”
周桥松开手,从药斗里抓出丹参、川芎,“寒邪入络,淤血阻滞,现在每逢阴雨天,右腿怕是连炕都下不了?”
老者的瞳孔猛地收缩,身后的年轻人瞬间绷紧身体,手按在腰后,周桥扫了一眼,知道那里面应该是武器。
陆敏舒正要上前,周桥轻轻摇头,目光仍落在老者身上:“您右肩还有旧伤,抬臂时会牵扯到心口发闷,对吗?”
庄老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释然:“果然是把好手。”
他解开大衣,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军装,右肩处的补丁针脚细密,“北国战场上挨的炮弹,这些年跑了全国十几家医院,都说要长期理疗,小友你怎么看?”
周桥取出银针,在酒精灯上燎过:“您这是寒淤互结,得先逐瘀通络,再温肾固本。”
他指着老者腕部的青色筋脉,“但病程太久,常规治法见效慢——”
“直说吧,能不能治?”
庄老打断他,目光如炬,“我这把老骨头,不想再拖累孩子们。”
年轻人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东北口音:“庄老,要不还是去301……”
“慢着。”周桥抬手止住他,目光始终没离开庄老,“能治,但得按我的法子来。”
他沉吟片刻,伸出一根手指,“一个月。”
年轻人猛地往前踏半步,脸色满是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