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桥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,《说文解字》《楚辞研究》之外,还选修了西医。
每天清晨他骑着自行车穿过五道营胡同,白大褂下摆掠过青砖,车铃响过之处,王秀英大妈总会从门里探出头:“周大夫,给您留了热乎的糖油饼!”
医馆的生意愈发红火,除了固定的老病号,还多了些穿白大褂的生面孔—— 附近医院的实习医生,常来观摩周桥针灸。
陆敏舒学会了用计算器算账,却仍坚持用毛笔记录病案,纸页间夹着北戴河捡的贝壳,成了天然的书签。
那天午后,周桥正在给张大叔做艾灸,木门 “吱呀” 推开,进来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,中山装洗得发白,却浆得笔挺,腋下夹着个牛皮纸袋。
“请问是周桥周大夫吗?” 他的声音带着协和医院特有的书卷气,“我是仁心医院的院长,陈仲景。”
陆敏舒递过山楂茶时,注意到纸袋上印着“仁心医院中医科” 的红章。
陈院长掏出张会诊记录,上面贴着各种检查报告:“三个月前收治的中风患者,西医溶栓后仍半身不遂,业内有人推荐您的‘醒脑开窍’针法……”
周桥接过病历,指尖划过 “右侧肢体肌力 2 级” 的诊断,忽然想起在广城见过的类似病例。
陈院长趁热打铁:“我们中医科刚成立,急需像您这样兼具传统医术和现代视野的人才。” 他
从袋里掏出聘书,“顾问医生,无需坐班,每月两次会诊,您看如何?”
窗外的葡萄架传来秋虫的鸣叫,周桥望着墙上的锦旗,想起庄老康复后送来的 “医贯中西” 匾额。
仁心医院是京城西医重镇,中医科向来被视作“辅助科室”,这次邀请既是挑战,也是中医走向现代医学体系的契机。
“我答应。” 周桥放下病历,看见陈院长眼中闪过的惊喜,“但有个条件:会诊时允许带学生,我想把中西医结合的经验传给年轻人。”
陆敏舒在旁轻轻点头,想起他在丰邑县中医班的授课场景,那些孩子眼中的光,和此刻陈院长的目光如此相似。
送走陈院长,周桥坐在圈椅上翻看仁心医院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