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山月乖顺,祝夫人这才心绪好些:“你日日舂些桑椹干、黑芝麻、黑豆子与阿胶搅和在一块儿吃,既调养气色又光润头发。”
秋氏抿抿嘴,神容有些不自在。
祝夫人了然。
何五妈从怀里掏了一只彩缎兜子出来,放在桌上。
“这里有一百两。自个儿买点好好的衣裳首饰穿戴,这一两月的调养也从里面花销,用不着记账,有留余就自己揣着作零花,若多支了就记在柳家账上,往后你做了我们家大奶奶,薛家两倍奉还。”
祝夫人话声淡淡的。
山月顿时感激得红了眼眶,唇角微颤。
秋氏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彩缎布兜上。
而柳薄珠的眼神,飘忽地往山月脸上钉。
“这庚帖,你们放在柳家祠堂里走走过场。我看了个日子,三月二十一,草长莺飞,正是个吉日。”
祝夫人看了眼屋檐下低垂的素白灯笼,问秋氏:“她就从这里出门?”
秋氏眼神从兜子上收回,连忙答:“不不不,合舟大哥刚过身,红白事不易冲撞,山月是隔辈儿的堂侄女,只用虚虚守个百日孝即可,出嫁还是得从自己家走!”
开玩笑!
这小囡得跟着他们回家,那几十抬聘礼、这一百两银锭,才能落到他们荷包里的!
祝夫人颔首:“那就劳烦秋夫人了——她的户籍名帖都做好一些,如今松江府知府换了人,若有不方便的,就告诉我,我来帮她做。”
秋氏连连称是:“您放心您放心,合舟大哥虽过了身,柳家也还算是松江府的地头蛇,这猫有猫路、鼠有鼠道,做个户籍名帖,我们柳家还是方便的。”
祝夫人点点头,想起刚刚秋氏的话,眯了眯眼:“你说,你们之前还嫁了只‘青凤’,嫁给了一个监察御史?”
山月乖顺地退到一旁。
秋氏答:“是是,也是找了个半路出家的‘青凤’,套的我娘家侄女的名号,陪嫁了八百两呢!嫁了个刚两榜考出来的七品监察御史,姓,好像姓姚!啧,据说一个月也就三两银子的月例,不晓得为什么要叫‘青凤’嫁给这种人——一辈子都看不到出路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