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旨一出,如同一记重锤,正式敲响了新帝清算旧账的重鼓。
先帝在位时,为了稳住周禹,用傅恪一个人的人头,将一桩弑君篡位的惊天逆案轻轻揭过。
如今受害者卷土归来、翻身上位,重提旧事。
整个京城的气氛,瞬间变得凝重起来。
一天之内,京城中的傅氏一族和傅恪曾经的拥趸尽数被押入大牢。
家产全数籍没。
东外城一座小宅子内,傅灵蕊将所有的金银细软全部装进一只小匣子里,慌里慌张抱到后院放在树下,拿起镢头刚准备刨坑,大门就被人暴力撞开。
十余官兵呼啦啦冲了进来。
傅灵蕊情急之下,将匣子扔进后院井中。
不等转身,人已经被摁在了井台上。
东哥和成哥也被人从房内押了出来,见状哭着扑了上来,“娘亲!”
“别怕,别怕……”傅灵蕊强笑着安抚,又可怜兮兮向官兵求道:“还望各位军爷手下留情,别难为孩子……”
这座宅子,还是傅灵蕊母亲的陪嫁。
当初袁诤受废帝指派去乌索传旨,傅灵蕊只当他回来就能得到重用,满心欢喜替他收拾了行李。
结果,没等到袁诤从乌索回来,她倒是先等到了田庄的买主。
原来袁诤背着她,在去乌索之前,就私自将庄子卖了出去。
她无处可去,只好带着两个孩子,求到了兄长那里。
兄长见她可怜,将母亲的这座陪嫁宅院给她和孩子栖身。
没想到今日,连这最后的栖身之所,也要失去了。
最可怕的,不是居无定所,而是她和她的儿子,即将被流放为奴!
“哗啦”一声响,沉重的铁链就套到了她的脖子上,拖着她向门外走去。
出了门,傅灵蕊一转头,就看到鬼鬼祟祟的袁诤在巷子口拐角处探头探脑。
看到傅灵蕊看他,立刻将头缩了回去。
袁诤回到京城没多久,就遇到了北齐兵围城。
他仗着昔日承恩伯的身份、还曾是废帝心腹,又是城内正需要兵卒的时候,托了好多关系,才在城防营谋了个差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