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多客人,那么多菜,自然是三口锅都要用上了。婧婶先把三口锅撬出来,用小铁铲把锅底的黑黑的锅灰刮下来,这样锅能受热的更快,煮饭、炒菜、烧水就都能快起来。
锅灰刮干净了,还要洗锅的里面,一日三餐要炒菜的那口锅结了厚厚的硬油垢,只轻轻地擦,是洗不下来的,必须用锅铲狠狠地像刨木头那样把它刨下来,平日里只烧开水的那口锅没沾油倒是好洗得多。煮猪食的那口锅最大,盛量接近那口小锅的两倍,可以用来炖大块的肉。
平日里煮猪食烧的都是大块的柴火,锅底结的锅灰刮下来能做几方地的肥料。毕竟是平日里煮猪食用的,现在要拿来煮饭菜给客人吃,锅里婧婶自是洗得特别认真费力,洗了五六遍,擦了五六遍,直擦得整口锅像刚出厂那般光滑锃亮,不留下一抹猪食垢,不泛一丝丝的猪食味。
锅刷好了,鱼肉难熟的菜及早得下锅闷着,其它的菜也抓紧地办着,厨房和角屋大灶都成了大厨和几个姨婶的战场。
来的婆婶、姨嫂有的带了孩子来,几岁的孩子,穿梭在人群中,这里跑那里,众多大人群里,他们玩得并不放肆无礼,毕竟是丧事,跑的不大声笑,赶的也不大声叫。这些婆婶、姨嫂,都走廊上靠墙顺边搬椅子或长凳坐着,又或里房外房围床沿坐着,孩子小的就放在大腿上抱着,身边看照,孩子大的就任他玩去,不打架,没生出事来便是了。
婆婶、姨嫂们说话最过热闹,七里长八里短,谁家的孩子多大了,上几年级了,谁家的儿子找了什么样的媳妇了,谁家的女儿嫁哪里去了,自个身体近来都犯什么毛病了,是腿脚不好了,还是吃东西进不下了,肩膀脖子哪里疼得睡不着觉了,谁家老头子又不顺着自个心只管喝酒打牌去了,谁家孙子最近又做了什么聪明让人值得一聊的事了,谁家的孙女怎么怎么听话了之类的话,你一嘴,我一舌,聊得屋里屋外、楼上楼下只听大厅里最热闹。
来的叔伯大爷们,大门外早就摆好了七八张中午聚宴的四方桌子,桌子四边都摆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