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听闻,这诗中皆是对至尊的感念之情,便自作主张替他面呈至尊了。诗里说,他曾身染重病,孤影孑然,无所依傍。有赖六疾馆的庇护,蒙受至尊恩德,方得重生。”
拓跋焘颔首:“确是朕之恩惠。”
“正是。此人说,得人恩果千年记,天子之恩永世不忘。”
拓跋焘听得心中欢喜,忖了一时,遂对李云从道:“这心意,朕领了。朕是天子,是至尊,自应仁爱厚德,恩泽天下。”
下一瞬,拓跋焘的目光落在古弼身上,语气中带着几分温煦:“笔头公,朕便允了你的奏请,快快起身吧。”
闻言,李云从连忙上前,伸手搀扶古弼。
在起身的瞬间,古弼困惑地望向李云从,但却无暇细思。
正要开口谢恩,拓跋焘又叹了口气:“罢了,听尔等进言,朕实有愧。这皇家苑囿,不修也罢。”
古弼一怔:“至尊此言何意?”
拓跋焘轻笑,眸中已有决断之意:“将已圈占的土地,都赐予百姓吧。”
古弼忙叩谢圣恩。
转念间,想起先前在御前失礼一事,古弼愧怍不已:“对不住,刘给事中,方才是我言行无状。”
古弼又看向皇帝,自省道:“身为臣子,于君前肆意妄为,逞其心志,微臣罪孽深重,自去有司领罚。”
言讫,古弼缓缓摘下头顶的官帽,赤足踏在雪地之上。
寒意瞬间穿透足底,双脚青白一片。
他自取弹劾之状,字字恳切,但拓跋焘哪舍得让忠直之士受罚。
见古弼毅然转身,渐行渐远,拓跋焘急忙示意李云从尾随其后,意在将这位执拗的大臣劝回。
李云从得令,即刻拔腿追赶,却只见古弼步伐坚定,丝毫不为所动。
无奈之下,李云从只得道了声“得罪”,旋后动作利落,将古弼轻轻架起,夹于臂弯之间,折返原地。
但见,李云从身形矫健,步履如飞,拓跋焘、刘树、宗爱不禁暗暗称奇。
待李云从折回,将古弼安置于地,拓跋焘开口笑道:“笔头公啊,速速将帽儿戴好,鞋履穿上。”
古弼哆嗦着摇头。
拓跋焘遂板着脸,道:“不可抗旨。”
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