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出突然,拓跋晃来不及听取高允的意见,只能凭借自己的直觉,来判定他父皇的心思。
“无论何时,欺君误国,都是大罪。何况,李尚书还包庇过沮渠牧犍。”说罢,拓跋晃便垂眸叹气,一副痛心疾首的情状。
拓跋焘也长吁道:“朕不想承认自己察人不明,只是……”
忍住了追问的欲望,拓跋晃只带着崇敬悲悯的眼神,默默地看着父皇,不则一声。
“只是,国朝的利益,比朕的脸面更重要。”
“儿子以为,让李尚书自杀谢罪,可能比赐死他来得体面一些。”
“如此……”拓跋焘忖了忖,颔首道,“好罢。”
2
三月的和风,依依拂吹,似在倾吐着悠悠衷曲。
太平真君四年的春日,注定让拓跋皇室铭记于心,永世不忘。
当是时,乌洛侯国派出了使节,禀奏他们发现大魏先祖遗迹的近况。
数百年前,拓跋氏曾居住于荒僻的北地。为了祭祀神灵先祖,他们便在乌洛侯国西北修筑了一个高约七十尺、深达九十步的石庙。
由于拓跋氏没有自己的文字,代国往事便只由旧人们口口相传,以至于今,故而石庙所处之地,后已无人知晓。不得不说,这是拓跋皇室的一大遗憾。
拓跋焘得悉此事,立马派出中书侍郎李敞前去石庙祭祀。
李敞心思细腻,祭罢拓跋先祖之后,又将镌镂在壁上的祝文,做了个拓本,交还拓跋焘查阅。
石庙距平城足有四千里之遥,这一来一去,便耗了李敞三个月的时间。
待他回抵京城之时,拓跋焘已在盘算着突袭柔然的大事了。
柔然之于大魏,本就是癣疥之患,纵使一时之间无法攻灭它,也不能对之“视而不见”。漫说,以战养兵,更是方家眼中决胜千里的一大法宝。
不过,参与机密的朝臣,却也有人提出了异议。以乐平王拓跋丕为首的宗室王爷,和尚书令刘洁,先后向皇帝提出了“广积兵粮,以待蠕蠕”的战略。与以往一样,崔浩与刘洁各持己见,在朝堂上又是好一番讲论。
“贼寇岂有一定之住处,他们的迁徙也毫无规律。与其出兵相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