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片刻,他小声回答:“姐姐没有打过我。”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,却让思蓉的眼神骤然一冷。
沈石山家有一双儿女,十岁的盼弟,生得瘦小,总缩在角落,像一株晒不到太阳的草,连眼神都是怯生生的。
还有一个和沈君尧同岁的男孩,沈君宝,他比沈君尧高出半个头,膀大腰圆,一张脸被养得红润饱满,活像年画上的福娃。
思蓉的目光扫过,沈君宝脸上得意洋洋,看向沈君尧时还有一丝挑衅在里面。
“所以,沈军宝打你最多,是吗?”沈君尧抿了抿唇,没有回答。但沉默,本身就是答案。
“给我打!!!”一声令下。
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城门口,思蓉甚至都没有等到回去沈宅来处理这件家事。
思蓉的声音并不高,手指向沈石山夫妻二人,指尖稳如寒铁,没有一丝颤抖。
她甚至没有多看沈君宝一眼。孩子的仇,该由孩子自己来报。
护卫和仆妇听到思蓉的命令,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。
沈石山脸色骤变,刚要怒喝“你们敢敢……”
就被一名护卫反剪双臂,膝盖重重磕在地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他的妻子尖叫一声,还未及挣扎,已被仆妇左右架住,发髻散乱,珠钗坠地。
“我是石根的大哥!”
沈石山被按跪在地上,额头青筋暴起,一张脸涨得紫红,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。
他梗着脖子嘶吼:“我是石根的大哥!你怎么敢的?!”
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,仿佛“大哥”这个身份是什么免死金牌,能让他肆意妄为而不必承担后果。
可惜,思蓉不吃这一套。
沈石山的媳妇同样不甘不甘示弱,一边挣扎一边尖声叫嚷:“我们可是你的大哥大嫂!就算你是伯府夫人,也不能随便打人呐?!”
她头发散乱,脸上的脂粉被汗水冲花,活像个掉进面缸的泼猴,偏还要摆出长辈的架子。
思蓉冷笑一声,一把拉起沈君尧的手臂,掀开衣袖。
纵横交错的鞭痕、淤青,像毒蛇般盘踞在少年瘦弱的胳膊上,泛着狰狞的紫红。
“别跟我说,这是孩子自己划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