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京城最近流行的话本子,臣妾不过是闲时解闷儿。”花颜柔声回话,她看的书杂且乱,不拘什么书,只消看过一遍便能记住。
皇上轻笑,“朕在纯妃书房见到的都是《春秋》《尚书》、棋谱雅乐一类,方才见你读得入神,不曾想读的却是话本游记。”
&34;臣妾幼时跟着林先生读书,倒是沾了纯妃娘娘的光。&34;花颜手上动作未停,&34;不过舅舅最爱话本,想是受他影响。&34;
&34;朕年少时也读过话本。&34;皇上目光悠远,&34;可惜话本里寻不到治国良方。&34;
花颜指尖微顿,不敢再随意回话,只说:“民间消遣解闷儿的杂书,有娱众之效便已属难得了。”
“姝儿可曾读过《尚书》?”
花颜顿了顿,回道:“幼时林先生教纯妃娘娘,臣妾跟着读过。”
皇上一时没了声音,重又开始批阅奏折,不过连着两本,花颜都无意间瞥见奏折上“漕粮”“沉船”“李氏”等字眼。
直至下面一折露出的一角上,赫然是临安侯唐显的笔迹,花颜凝神注目,看出这是一封述职奏章。家主自去岁中秋后便离京前往江南,花颜猜测,彻查漕运一案他应是首当其冲。
“窃臣奉命巡查江淮漕是否有当,伏候圣裁”。
花颜连呼吸都放轻了,虽未看清全部内容,但除了“李氏”,另有“世家”几个字映入眼帘。
皇上忽地冷笑一声,神情冷峻下来,提腕朱笔御批&34;另有旨&34;三字,字迹如刀削斧刻,力透纸背。
朱砂在奏折上晕开一抹血色,他将花颜拉至身前,鬼使神差般问道:&34;姝儿以为,世家之患当如何解?&34;
话音甫落,连他自己都怔住了。烛火在他深邃的眸中跳动,映出几分罕见的犹疑。
嫔妃不可妄议政事,可此刻他却莫名想听听——这个明明胸有文章,却总以话本遮掩的聪慧女子,究竟会如何作答?是道出一番见解,还是继续如从前那般故意藏拙。
花颜心思百转,暗自提起精神。
“皇上好生促狭。”她指尖轻点案上摊开的话本,面色佯装羞恼,就连眼尾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