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看臣妾整日看这些闲书,便故意借着政事考较臣妾。”
皇上抵笑一声,见花颜白皙的脸颊晕着一层淡粉,又难得露出这般风情,唇角一勾,忍不住拽她入怀。温热的唇擦过她耳际时,带起一阵颤栗。
“朕从未见过”他的气息拂过颈间细腻的肌肤,“像你这般明明满腹锦绣却偏要在朕跟前装痴的女子。”
“只当是你我闲聊,姝儿尽可直言。”
这话简直要花颜避无可避,花颜眼眸轻轻一转,望向皇上的目光便含了一丝敬服。
“臣妾愚见,扶植寒门,广开仕途,皇上年初新开的制科,不就是最好的锄头么?臣妾虽身为女子,亦觉此乃遏制世家之要。”
皇上闻言目露一丝自得,很快又缓缓道:“此法太过漫长眼下,对赵郡李氏的处置,重或轻都教朕两难。”
处置过重,唇亡齿寒下,恐招众门阀世家反噬。年初科举刚经历过一场君臣博弈,若轻轻放过
花颜声音轻柔,却字字清晰。
“臣妾自幼随在纯妃身边,所学不过是在宅院家务。皇上可知,春日里的藤萝最是烦人,它们攀附古木而生,看似柔弱无骨,实则根系深扎,能绞杀百年古木,园丁们斩其枝叶不过徒劳。”
“姝儿的意思是——”皇上瞳孔微缩,烛花&34;啪&34;地爆响。
“世家之所以根深蒂固,无非:钱、权、人。钱可查,权可分,至于人”
花颜轻轻一笑,“世家最重血脉,赵郡李氏到处联姻,若让他们自己乱起来,岂不比皇上亲自动手更好?”
皇上凝视她良久,忽然大笑,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柔声道:“姝儿果然不负朕望,朕倒要看看,你这张小嘴还能吐出多少惊人之语。”
花颜起身,恭敬退后一步,收起案上的话本:“臣妾闺阁之语,可再不敢妄言。”
“唐显下月初回京述职,朕准他带云夫人入宫。”他突然道,“云夫人将你教的极好,你与纯妃,也该见见‘家人’了。”
花颜跪地谢恩,张了张口,却不知该如何应对皇上的这句“家人”。
她与纯妃和纯妃背后的临安侯府早就是扯不清的关系,“时辰不早,臣妾不扰皇上,这便去沐浴更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