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胥吏老远就拱手施礼道:“法师,失礼,失礼,在下是县衙的典吏,姓马。”
“马公,”玄奘合十躬身,“请问县令何时能回来?”
“不敢当得如此称呼,且叫我马典吏便是。”马典吏满面堆笑,“春汛季节,郭公担忧汾水的堤坝,巡视去了。这都好几日了,估摸快的话今日申酉时分能回来,慢的话就明日上午了。法师找郭公有事?”
“有些旧事想找明府了解一下。”玄奘道,“贵县明府姓郭?”
马典吏顿时语塞,心道,原来这法师连县令的名字都不知道:“对,姓郭,讳宰,字子予。武德七年从定胡县县丞的任上右迁到了霍邑。”
“既然如此,贫僧就先找个寺庙挂单,等明府回来,再来拜访。”玄奘道,“据说霍邑左近有座兴唐寺,乃是河东道的大寺,不知道怎么走?”
“兴唐寺就在县城东面二十里的霍山脚下。”马典吏笑着问,“还不知大师的法号怎么称呼?”
“贫僧玄奘,乃是参学僧,受具足戒于益州空慧寺。”玄奘道。
参学僧就是游方僧,以到处参学、求证为目的,四方游历,这种僧人一般没有固定的寺院,到了哪里就在哪里挂单,只需出示自己受过具足戒后经官府发给的度牒即可。
玄奘以为这位典吏在查验自己的资质,回答得甚是详细,没想到马典吏一听就愣了:“你……你是玄奘法师?把江汉群僧辩驳得哑口无言的玄奘?据说苏州的智琰大法师辩难失败,竟伤心得哭了!这是真的假的?”
玄奘也有些意外,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传到了三晋。他二十一岁出蜀游历,从荆襄到吴、扬,再到河北,就像一阵龙卷风扫过。佛家各个派别的经论,各大法师的心得,无不被他深究参透,直至最后辩难,连自己的师父也无法回答,才怀着疑惑而去。
相比之下,智琰法师组织江汉群僧与他的一场辩难,在玄奘的经历中,只是一朵细小的浪花而已。不过一个年轻的僧人对付十几个成名已久的高僧,把他们说得理屈词穷,在外人看来,那是相当传奇的一幕了。
玄奘摇摇头:“智琰法师的悲叹,不是因为不及贫僧,而是因为道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