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不久,那家僮领着鸿胪寺的主事许文谈走进花园。许主事一看见魏道士,脸上现出惶恐之色,恭恭敬敬地道:“下官许文谈,见过魏相公。”
“嗯,”魏道士拈起一枚棋子,淡淡地道,“到兴唐寺了?见过玄奘没?”
“见了。”许主事低着头道,“下官已经向他传了陛下的旨意。”
“哦,玄奘怎么说?”魏道士问。
“他……”许主事艰难地道,“他拒绝了。”
“什么?”魏道士愕然望着他,“拒绝了?什么意思?”
“拒绝了就是……抗旨。”许主事仿佛对这魏道士极为惧怕,身躯颤抖地道,“他不做那庄严寺的住持。”
魏道士哑然,和杜楚客面面相觑。杜楚客忽然哈哈大笑,道:“都说你算计之精准,有如半仙,如今可算差了吧?”
魏道士一脸尴尬,盯着那许主事:“把你去的经过详细说说,一字不漏。”
“是。”许主事把自己见到玄奘宣旨的经过述说了一番,真是不厌其详,连玄奘什么表情什么措辞都没有遗漏,最后道,“他给陛下上的表章还在下官身上,要不要给您看看?”
“胡闹!”魏道士冷冷地道,“身为臣子,怎能私下里翻看给陛下的表章!你按程序递上去吧,本官自然看得着。”
“是。”许主事不敢再说。
“你先下去,”魏道士眉头紧皱,挥了挥手,“回京复命吧!来这里见本官的事情,不必对任何人说起。”
许主事连连点头,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转身退了下去。
“阔源清流,重理传承!”魏道士一拍桌案,长叹一声,“这和尚,好大的志气,好大的气魄!”
“看来你还是小瞧了他呀!”杜楚客喃喃地道。
魏道士苦笑:“何止我小瞧了他,那位当朝宰相也看走了眼,玄奘不愧佛门千里驹,区区一寺,岂能羁縻之。我魏徵生平从不服人,今日却服了这个和尚!”
杜楚客思忖半晌,道:“霍邑之事既然脱离了裴寂他们的预测,恐怕事情和你预料的有所变化,那你还北上吗?”
魏徵摇头:“霍邑县已经成了虎穴之地,何必蹈险。陛下交给我的使命是巡查河东道民生,何必理会这等大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