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东宫血案,这里就被先帝封禁了,再不许任何人进入。之后的三任名义上的“太子”,都不曾踏入期间。正熙帝即位的时候,将作监不敢擅专,修缮皇宫的时候独独避开了这里,又建起了新垣阻隔起来,以至于它和宫里的其他建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
明明萧条如此,闭上眼睛,好像还能窥探到那个生机勃勃的时代的一鳞半爪似的。
奚屿安伫立在三元纹长阶之前,手指抚摸着望柱柱头上的花纹,眼波深深,好像透过那里看到了许多东西。
“哥,咱们还是走吧,这个地方可不是轻易能来的,让人看到会多想。”邵霁小声道,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就算陛下已经为明璋太子一党翻了案,又有意再启东宫,事关夺嫡到底还是敏感。
奚屿安如梦初醒,应了一声,便收回手,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。
“哥,怎么感觉你好像深有感触?”
“所有知道那段往事的人,站在那里,都很难没有感触的吧?”奚屿安道,“我年少的时候,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的。”
邵霁了然。郑国公和公主,都对明璋太子心悦诚服,深以为盛世明主,估计没少在奚屿安耳边嘀咕。
不多时,眼前的景色就又变得熟悉起来。邵霁跟在他身后,望着他轻车熟路的模样,心中还在奇怪,却见他又停了下来,举目眺望四周,似乎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。
好吧,这个人淡然虚势惯了,他还以为他突然认路了呢。
兴庆殿里,灯火通明,正熙帝望着案前一大摞没有批阅完的奏章,便觉得心头烦闷。自从戚慎称病之后,凤阁的事务处理就愈发缓慢凝滞了,下面那些人,黄豆大小的事情都要朕一一过问,也不知道朕要他们是做什么用的?长此以往还了得?
谢仲澜倒是也算能干,只是他心里对谢氏膈应,诸多防备,到底还是得一一过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