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承认,到底还是老了。
面前放着一封来自礼部的奏章,上书既然陛下有意再启东宫,为了国祚着想,也该定下储君人选了。
什么意思他还不明白?钦天监把日子都算好了,估计阿越那个混账滑头没少说动,最后结果是今年腊月初五就是顶好的日子,简直把“迫不及待”四个字挂在脸上了,他这个做爹的都嫌害臊!
恪王要大婚,底下的人也跟着浮躁了,就差没直言:不如趁着大喜的日子,把储君也定了?
定什么定!朕还没死呢!
正熙帝心里一阵烦躁。
他现在还是个亲王,前朝一多半的人就开始以他马首是瞻了,等到他做了太子,那朕这个皇帝算什么?干脆以后批阅奏章也交给他算了,说起来他摸这传国玉玺的日子比他这个皇帝还长呢!
“恪郡王品质冲华,神鉴昭远,夙彰睿哲之风,为众皇孙之典范……”
绍永帝最后那道没有发出去的旨意,在他的耳边回荡着,让他血气上涌。
不行,还是……再等等。
他这样说服自己:就是因为先帝太早立了太子,温昭早早地收拢权力,急功近利,以至于朝堂权力失衡,最后才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,父皇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,这储君之位极为慎重,还是……再放放地好。
于是把那一封折子放到了去了一边,驳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