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雪甄从他手中拿过灯笼,“我们走吧,阿娘不喜人打扰她。”
她来到守愚斋,里面漆黑一片,昆仑拿出火折子先进去点亮灯烛。
顾雪甄坐在顾之寒坐的位置上,桌上的砚台中墨汁并未干涸。
这两日廉重夜虽没有讲课,但顾之寒每日都会过来温书。
桌边的镇石下压着一张纸,纸上有字,顾雪甄拿过来看,上面写的是:天下之本在国,国之本在家,家之本在身,是以吾当以修身为本,孝慈、孝悌、仁爱、礼、敬、恕。
顾雪甄给昆仑看,“看看,小寒写的真好。”
昆仑应道:“是。”
顾雪甄又道:“小寒是个好孩子。”
昆仑也应了一声是。
顾雪甄抬起头,望着前面廉重夜讲课的桌子,轻声道:“小寒跟着他,必定会有长进,我们顾家,还有指望。”
昆仑不说话了,默然看着她。
顾雪甄把那张纸放回镇石下,又来到窗下的琴台前,琴台上放着琴。
她伸出纤白的手勾了下琴弦,琴音颤巍巍地响起,在沉寂的夜色中,有如战栗不安的心跳。
顾雪甄直至琴音消失,拿起灯笼走出守愚斋。
守愚斋的小径入口,文心和宝言提着灯笼等着。
顾雪甄问道:“你们怎么过来了?”
“我们想陪着姑娘。”文心道。
“好,那就陪着吧。”顾雪甄往小祠堂去。
小祠堂里烛火通明,顾雪甄在香案下取了三根线香,点燃插进香炉中,跪在蒲团上。
她仰望着父亲的牌位,“父亲,女儿不知如此安排,能否护住您要我护住的人,但女儿已经尽力了。”
“女儿不知能不能撑过这次的危难,若是不能,父亲能不能来接女儿,有父亲陪着,女儿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门外的文心宝言泪流满面。
昆仑和冯平站在廊下,祠堂内的烛火照出他们泛红的双眼。
回到卧雪轩,顾雪甄拿出两张身契给文心和宝言:“这是你们的身契,若是官府的人来拿我,你们就拿着身契离开顾家,官府不会为难你们的。”
“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