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旬笑了笑,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,递给她,得意地道:“你看看,这是什么?”
柳令月接过,一时间怔忡不已。
那信,是沈家寄来的。
“他们怎么会写信给我……”
时旬道:“前一阵子,我恰巧负责一桩盐官贪墨案,查来查去,琮查到了南面的沅州,沅州毗邻南夏,我便请官家拟了书信,命他们的知州,查了查沈家的消息,还给他们送去了,你娘和你的画像,如此一来,当真就叫他们查到了沈家的下落,他们如今在沅州过得很好,做些小买卖,也算是无忧无虑,只是你外祖母,因为思念你娘,落下了疾病,身子骨不大好,我便想着,待今年过年,带着你与阿莹,去沅州,和他们团聚。
千素娘子虽然不在了,可阿月还有阿莹,你们都如此善良可爱,想必老夫人见了你们,病也能大好,阿月你也能全了心中所愿。
我也能心安。”
这些日子,柳令月以为时旬忙了忙外地不着家,是在办公事,没想到,却是亲自为她这桩事情谋划。
她倚在时旬怀里,低低地道:“阿旬,谢谢你,这一辈子遇见你,是我最大最大的福气。”
时旬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,“傻瓜,我说过了,你我之间,从来不用说谢。我说过的,‘护你周全’这事,包在我身上。
永远,不论是这辈子,下辈子和下下辈子……
……
几个月后,乔国公一家三口踏上了南下与亲人团聚的路。
夜已深,行至官道时,时旬突然命令车夫停下,他抬手推开窗户,兴致勃勃地朝外头指了指,“阿月,你看,今日的月亮好美,可惜没带画板,不然咱们把车停下,我为你好好作一副写真,光是想想,便觉得美丽……”
说着,他轻轻地俯身,在她额间印下了一个吻。
阿莹捂住眼睛,道:“爹爹你真不害臊……”
时旬道:“这有什么,她是我娘子,我就亲……”
阿莹:“那我走?……”
时旬:“去哪,外头有狼……”
柳令月看着打来闹去的父女俩,只微笑着不说话。
她心里那幅慢慢延展的人生画卷,被爱滋养得愈发浓墨重彩,活色生香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