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神色有异,池宴心念一动,仔细瞧了两眼:“那是你家的马车?”
上头带有沈家的标志。
沈棠宁露出一抹讥笑:“我父亲的。”
他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方姨娘,即便再忙也不忘抽出时间前来探望。
她也并不意外,如今方姨娘肚子里揣着块金疙瘩,他怎能不在意?
至于沈辞,恐怕在父亲眼里,谢家迟早是要倒台,沈辞到底顶着半个谢字,少不得要被陛下牵连,日后即便不被拖下水也不会得到陛下重用。
既如此,不如早点培养新的继承人。
不是她恶意揣测,上辈子沈昌就是这么干的,她娘走后不过半年,方姨娘就被抬了正,她生的儿子自然也成了嫡子。
她的眼眸不自觉添上几许晦暗,这一世,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?
微凉的指尖被攥住,她骤然从回忆里抽身,怔怔地抬头,对上池宴沉静的眼神:“用得着我的地方,尽管说。”
他大概猜得到她想做什么。
若是从前,他多少会觉得她行事太过狠辣。
但现在,他只怕脏了她的手。
有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顶着呢,何苦事事都要她亲自谋划?
沈棠宁尝试牵动嘴角,几次后以失败告终。
她何尝不知道稚子无辜?
可方姨娘这孩子真来到这个世上,她又横竖咽不下这口气!
她还记得沈辞死后,她苦苦哀求父亲为他收殓尸骨,可他忙着给方姨娘的儿子庆生,敷衍地打发了她。
方姨娘更是直往她心上戳刀,语气轻慢:“大小姐,我知道你疼爱小公子,但山高路远的,且不说能不能找到!那一带又多猛兽,指不定这会儿人都已经被野兽叼走了,尸骨未存也是有可能的啊!”
那一刻,沈棠宁只觉得心如刀绞,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那张嘴。
他们轻描淡写地往她伤口上撒盐,以她的痛苦作乐。
她的至亲一个个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,她焉能让他们好过?
……
小院里,沈昌摸着方姨娘的肚子,再三确认:“果真是儿子?”
方姨娘面色红润,语气娇嗔:“老爷,您都问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