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臣情绪复杂地看着她,说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顾及别人感受。你自己呢,难过的话,宣泄出来总会好一点。”
许轻衣却是笑了下,摇头说:“我不难过。”
景臣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他离开许轻衣家时,陆庭深正好从车上下来,一身风尘仆仆,冷峻面容中,透着焦急。
陆庭深在看见景臣表情的一瞬间,心里也是一沉。
景臣脸上一贯的温和淡然,此时已经荡然无存。
取而代之的,是难得一见的严肃。
陆庭深问:“她怎么样了?”
“没什么反应。”景臣沉着脸,顿了下,又说,“和平时一样。”
陆庭深心口一落。
这是他最怕看到的反应。
许轻衣如果大哭一场,大闹一场,哪怕是砸东西,他都会觉得,还是有救的。
至少,那样能够把情绪发泄出来。
可偏偏,她仍旧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不喊痛,不会哭。
一副好像,无坚不摧的姿态。
陆庭深身体里的某处神经,开始隐隐作痛,不住地蔓延、伸展。
景臣看了他一眼,说:“你陪着她,或许会好点。”
陆庭深没应,推门走了进去。
他刚走到玄关,没来得及换鞋,就看见许轻衣拿着一叠轻飘飘的纸走下来。
手里还握着黑色签字笔。
陆庭深几乎是一眼就认出,那几张纸,是他之前签过字,留在她那里的离婚协议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