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礼晏道目光在他身上逡巡,也不知道到底信了几分,最后道:
“等娘娘平安生下小殿下,朕重重有赏。”
“谢陛下!”
俯视着徐怀君道头顶,温礼晏忽而笑了一下,意味深长道:“朕知道徐大夫思念家人。不过想必用不了多久,徐大夫就可以和令弟团聚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一句话在徐怀君心里掀起滔天波浪。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!
他的脸色惨白下来,见皇帝转身就要走,跪下祈求:“陛下!敢问陛下刚刚那句话,是什么意思?草民的弟弟……草民的弟弟是出什么事了吗!”
见他声音抖阁不停,温礼晏好整以暇道:“徐大夫莫要担心,朕并没有说是坏事。”
“那……”
温礼晏将手一抬,一旁的胥沉解释道:
“五月底的时候,北狄人因为不满之前拐卖案中,大梁俘虏了他们的王室,又起兵入侵边境。宣平侯率领北定军杀了回去,长驱直入,连下他们三城。近来捷报连连……若是此战顺利,到时候徐将军也会跟着侯爷回来接受封赏,徐大夫自然就可以和他团聚了。”
徐怀君几乎快昏了过去。
雍州起来这样大的战事,他被困在兰汀别业里,却一点消息也不知道。侯府悄悄递送的密信里,也没有提到此事。
若是……若是……
徐怀君呆呆地望着胥沉,一时间感受不出喜悦来。
这好像是个天大的好事,又好像并不是那么好,而是潜伏了无数杀机。
那些杀机是来自北狄的,也会来自大梁内部。
侯爷和慎君,能够平安吗?
见他这个反应不似作伪,温礼晏倒是略微安心一些。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,看来这个徐怀君却是被关在这里,没能和外面联系。
只是一想到他的来历,温礼晏还是觉得哪里都不自在,于是又拨来了两个有经验又知根知底的接生嬷嬷,为昀笙的临盆做准备。
拂花大着胆子道:“陛下,娘娘应该睡得也差不多了,要不要奴婢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温礼晏否道,“她难得睡得好,别喊醒她。”
目光转向那扇窗户,叹息如落叶一般飘散开。